家电巨头的“交接棒”时刻，谁是伯乐谁是千里马？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经过筚路蓝缕，中国家电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跨越式变迁。而对于一众家电企业来说，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也相继进入新老接棒时刻，如同接力赛一样，对于企业来说，想要基业长青，跑得更远，那么在赛道上就要适时地将接力棒交给下一个人。谁会是伯乐，谁又是千里马呢？

方洪波：我只是美的的一个过客

“为啥你去年问我今年又问我，你问过董小姐吗？”

媒体报道，在前段时间举行的会议上，在被分析师问及企业接班的相关问题时，美的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方洪波作出了颇具幽默的回答，引起了全场笑声。

随后，方洪波解释道：“人年纪大了认知会退化，慢慢就会让人讨厌，可那时候自己不知道被讨厌，甚至还以为大家很喜欢。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拖到那天，已经有六七个可随时接班的人了，但现在不能告诉你，大股东我都还没告诉他。”

资料显示，方洪波出生于1967年，从2012年8月出任美的集团董事长，并从2013年10月兼任总裁至今。当提及方洪波时，必然离不开其与美的集团创始人何享健之间的“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从一个美的内刊编辑到现在的美的董事长兼总裁，方洪波与何享健两人之间的交接班，打破了中国“子承父业”传承模式的典范，铸就了中国商业史上的一段传奇。

时间回到1987年，从上海华东师大历史系毕业的方洪波来到湖北十堰的中国第二汽车制造厂负责内刊的文字工作，1992年，和很多当时年轻人一样，意气正盛的方洪波选择舍弃掉当时的“铁饭碗”，只身南下，最终来到了一个叫做美的工业城的地方，成为《美的报》的编辑，开启了他的美的之旅。

是金子总会发光，1993年，方洪波撰写的一篇名为《美的舰长何享健》的文章，登上了南方日报头版，何享健也注意到了当时的这位年轻人。1994年，何享健带方洪波出差去深圳看市场，凭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以及独特的见解，方洪波受到何享健的赏识。随后，何享健开始了对方洪波近十年的培养和打磨——从广告科的经理到营销公司的总裁，再到美的集团最大业务板块空调事业部的总经理。

时间到了2012年，70岁的何享健选择退居幕后。何享健并未打算把企业交给儿子，在他看来，美的集团从来不是家族企业，美的要打造成一个‘百年老店’，最重要的是企业的管理体制问题，要不断健全和完善企业文化以及管理结构。在深思熟虑后，何享健选择将棒交到了方洪波手上。彼时，美的正经历着巨大的挑战——在彼时销售市场不景气、家电产品高库存压力凸显等内外因素影响下，美的营收骤减300亿。

方洪波并未让何享健失望，在接过权杖后，通过一连串的包括清理业务、改变集团组织架构等动作，方洪波果断给美的来了一次“大瘦身”。很快，瘦身就获得了成效，自方洪波接任美的集团董事长后，美的集团年度业绩逐年上涨，2015年，美的集团成为中国家电第一股，2016年，美的首次进入财富杂志世界500强，位居481位，方洪波也被选为财富杂志中文版年度商人。直到2024年，美的集团营收4091亿元，首次突破4000亿大关。据了解，有记者在采访何享健时，何享健对此曾感叹:" 我最大的成就，就是发现了方洪波。"

时间回到2025年，现年58岁的方洪波也开始谈起了接班。据了解，在2012年交班大会上，当时面对数百名高管，方洪波讲了两句话：“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方洪波只是美的历史上的一个过客。”方洪波很清楚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方洪波表示，今天美的发展一定要靠体制机制，所做的一切都是致力于建设，就像跑 4×100 米，把这一棒做好，然后接班人接好它。

美的集团2024年年报显示，在公司董事、高级管理人员中，方洪波58岁，比他年轻的非独立董事有两位，分别是48岁的董事、副总裁王建国，46岁的董事、副总裁管金伟。此外，美的高管层中还有更年轻的高管，比如43岁的副总裁柏林、39岁的副总裁赵磊，43岁的副总裁兼CFO钟铮、42岁的副总裁兼CPO赵文心。美的的下一棒又会是谁，仍有待时间给出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段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必定会在商业届中留下一段佳话。

董明珠：要对企业忠诚

前文方洪波提到的“董小姐”，指的自然是现格力董事长董明珠。事实上，两人之间确有不少相似之处，同样是在90年代南下，两人都是中途加入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然后凭借业务能力逐渐往上攀登，而且都是同在2012年完成接班，并且带领公司不断创下佳绩。稍有不同的是，与略显低调的方洪波相比，董明珠一向以雷厉风行，敢作敢为的形象示人，也因此，一直以来，包括这位商界铁娘子的言行举止，以及其接班人都备受各界关注。

今年2月，在一档名为《酌见》的栏目中，董明珠与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对话时谈到了关于接班人的问题。董明珠在节目中表示，接班人是一个严肃的话题，“这不是开玩笑，但你可以给他试，现在我已经有几个苗子，都在不同的平台上”。“虽然格力不是我创业起来的，但你已经上了这条船上了，你得把这船要走好，现我退休就放下了，这个品牌没了，品牌是国家的，我们中国现在有多少品牌走向世界，现在在国际上好多酒店能看到格力，不管背景是什么，这个责任你不能轻而易举地放下，让自己随心所欲，这样对社会没办法交代。”

董明珠还在节目中表示：在一个个体单位的时候，这一把手很重要，关键是眼睛要能分辨出优秀的人。“手下的人不敢对我奉承，以前有人说‘对董总忠诚’，我说不要跟我说，你要对企业忠诚。搞完之后，现在没人敢奉承我。把事干好就是对企业的忠诚。”

前几年，技术出身的黄辉曾一度被认为有可能成为董明珠的接班人。2017年，黄辉升任公司执行总裁职务，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的接班人选。然而到了2021年，黄辉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董事、执行总裁职务，这让董明珠的接班人变得扑朔迷离。

今年4月，格力电器发布公告称，董明珠当选公司第十三届董事会董事长。与此同时，张伟被聘为格力电器总裁，分析认为，伴随董明珠卸任自2001年4月开始担任的总裁一职，担任格力电器总裁职务的人选被不少业内人士看作是董明珠的接班人。

公开资料显示，张伟1999年加入格力电器历任公司管路分厂、物资供应部、外协外购质量管理部、企业管理部负责人，公司总裁助理；2013年至2020年任珠海格力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2019年1月至今任公司董事。同时，作为在格力电器成长起来的“老兵”，张伟从2020年开始担任格力党委书记，是战略执行和企业文化承接的重要人物。分析认为，张伟党支部书记身份背后是格力组织体系的内核，代表的是对董明珠战略以及格力电器制度延续的认同。

有趣的是，前董明珠秘书孟羽童也在日前传来的最新消息。5月23日，董明珠与孟羽童两人共同直播。此前，孟羽童在个人社交平台发布内容称：“时隔两年，收到了来自前老板的微信，像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心中是莫名的酸楚和感谢，这两年舆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编排和误解，我却始终记得在我第一次面对互联网的巨大洪流，她握住我的手说‘别怕’的样子。”对此，格力电器账号在底下回复：“欢迎回家吃饭。”

两人缘起于2021年7月，凭借在《初入职场的我们》出色的表现，孟羽童获得了董明珠的赞赏，随后入职格力电器成为董明珠秘书。董明珠曾表示，“要将孟羽童培养成第二个董明珠。”不过，到了2023年5月，曾被视作董明珠接班人的孟羽童却被发现已从格力离职。彼时，孟羽童表示离职的原因是准备读研。在此后的一次采访中，董明珠表示，“网红不网红，还是一样离不开真正自己的品质，跟网红是没关系的。有人认为自己用一个网红来认为自己有价值，那就是无本之源。现在讲假话有什么用呢，你不可能在格力这个平台上，然后到外面去做广告，这肯定是不合规的。”

在两人此次直播当中，董明珠表示：“网上说和孟羽童怎么样都是无稽之谈，人与人之间相处是真诚的，羽童对我来说是孩子。离开的时候确实是犯了很大的错，工作中要讲原则，情感是另一回事。”而在谈到孟羽童之后是否有可能重回格力时，董明珠表示：公司有明确的规定，离开以后再回来是不可能的。“但羽童她不是像那种恶意窃取公司的技术，或者被挖走的，我觉得为什么不可以呢？”

分析人士认为，此次孟羽童和董明珠的“破镜重圆”，更多是为了流量热度造势。不过，从孟羽童的经历来看，也一定程度上能体现出董明珠的价值观和用人观。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可以发现，近几年，一众家电企业接班的节奏在不断加快，当年叱咤风云的家电第一代企业家们开始逐渐退居幕后，新一代骨干精英开始登上舞台。

2021年11月，海尔集团创始人张瑞敏辞去了海尔集团董事会主席职务，正式交棒给周云杰。资料显示，张瑞敏从2013年就开始放权，并引入“赛马制度”——轮值CEO制度进行考量。彼时海尔集团旗下两大上市公司青岛海尔和海尔电器分别由青岛海尔董事长梁海山和海尔电器董事会主席周云杰掌管。2016年，随着周云杰出任海尔集团总裁，轮值总裁制度决出结果。张瑞敏称，周云杰带领新的领导班子一定会让海尔生态持续进化。

2022年3月，执掌海信30年的周厚健辞去海信集团董事长职务，正式退休，董事会随后选举海信集团原副董事长林澜接任董事长。2023年2月，海信集团宣布，林澜博士辞去集团董事长职务，由集团总裁贾少谦出任海信集团董事长。

值得关注的是，海信还提到，在辞任董事长的决议通过后，林澜博士深有感触：一年前周董交棒给我，是因为海信国际业务有重要未尽事宜需要我攻坚克难、完美收尾。今天，我也高兴地看到，贾少谦总裁完全具备长期接棒的能力，赢得了董事会的信任。我短暂的历史使命完成了，此时我必须洒脱地说“再见”。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旧的篇章已翻过, 新的篇章正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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